仰望星空的那个女孩
你觉得你们现在的气氛十分融洽。
于是,你鼓起勇气,悄悄地从餐桌底下伸出手,尝试着与他十指相扣,然而,对面高大帅气的男人却似有所觉,他抬起头来看了你一眼,目光中明显含着浓浓的警告意味。之后他又迅速地低下头来,不着痕迹地移开了手,你甚至连他的指尖都未能碰到分毫。
你心里顿时涌出了深深的失落感,那情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,张牙舞爪地向你扑来,试图将你淹没。
这是第几回了呢?
次数太多了,你也不记得了。
你挣扎着,没有让自己在滚滚的波涛中彻底迷失,反而在短短几秒钟就挣脱了浪潮的束缚,重新振作起来,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气:加油,没关系的,这才刚刚开始而已,你还有很多机会,你一定能行的。
把这段话反复默念了几遍之后,你刚才被打击得支离破碎的心情终于彻底稳定了下来,于是你重新抬起头,继续满脸笑意地凝视着他。
你的目光当真是温柔极了,如同一池柔静清澈的潭水,又似朦胧皎洁的月光。
但是连你都没有察觉到的是,那其中还隐藏着浓浓的哀伤。
你就那样凝眸望着他,他明明已经察觉到你充满似水柔情的视线,却仍然没有抬头,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,只是仍然不动如山地坐在那里,安安静静地吃着你为他点的菜。
你看着他俊美的容颜,眼中逐渐流露出满足的色彩。
你明明不应该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。
但是却仿佛本应如此一样,在你的眼里,他现在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,长相好,家世好,双商高,就好像被天神眷顾了一样,一生都顺风顺水。
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过他。
然而也正因为他的优秀,所以你从小便暗恋他。
你一直都想追上他,即使永远无法做到超越他,至少也要达到能够并肩同行的地步。
你一直都在为此努力着。
累了,痛了,哭了,都死死咬住牙不出声,努力着,坚持着,即使早已遍体鳞伤,也要攀上那顶峰。
终于有一天,你变得优秀了,优秀耀眼到已经足以与他并肩的地步,哪怕是上帝也不能否认此时的你们是那么的门当户对。
然而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,径直从你的身边路过,像是根本看不到你身上灿烂夺目的光辉一样。
你愣愣地站在原地,像个跳梁小丑一般,全世界的人都在看你的笑话,然而你却不能为自己争辩,不能为自己发声。
真的很痛苦,心如刀割、悲痛欲绝、万念俱灰的那种痛苦。
然而即使是这样,你也依然固执地站在原地,不肯离开,只为他哪怕一次的回应。
哪怕一次也好啊。
你深深地期盼着,然而已经过去好几年了,依然也没有,哪怕一次也没有。
正当你沉浸在浓浓的悲痛中无法自拔时,他的声音却突然在安静的餐厅中响起,低沉、清润,富有磁性,像是音乐大师用上好的琴弹出的优美乐曲。
“我吃完了。”他说着,站起身来。
“你要走吗?”你用柔和至极的语气说道,就好像对方是一件极其脆弱的珍宝,你必须小心翼翼地对待他。
你一边说,一边也站起了身。
然而对方根本与“脆弱”两字搭不上边,甚至是天差地别的。他分别就是一把开了刃、覆了霜的刺刀,那么锋利,那么冰冷,在阳光的照耀下,反射出足以刺伤你的眼睛的光。
“嗯,不用送我,我助理会来接我。”他神情冷漠,语气也凉薄得像一阵寒冷刺骨的狂风,轻易就能把你淹没。
闻言,你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彻底噎在了嗓子口,不上不下,极为难受。
你其实十分清楚他只是应父母的要求,才会答应与你吃这一顿饭。
如果不是父母之命难违,即使你脸上的妆画得再精致再好看,即使你在他的面前再卑微再温柔,即使你在外面的名声再响亮再耀眼,他也不会看你哪怕一眼。
你的脚步被他的话彻底钉在了原地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转身走出了门,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,就更加没有可能看到你此刻那失落至极的表情了。
你又一次犯贱了。
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身影。
你想。
……
倾盆大雨哗啦而下,把你身上原本干净清爽的衣服全部浇透了。
你终于再也忍不住,蹲下去,仰着脸,任凭泪水混着雨水流下脸颊。
你就这么蹲在雨里,丝毫不顾匆匆路过的行人的指指点点,只是哭着,哭着……
后来你终于哭累了,正当你想闭上眼睛缓解一下眼睛的疼痛时,模糊的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。
即使你此刻的视线是如此的模糊不清,即使他手上拿着把雨伞,身上还裹着厚厚的大衣,你也仍旧一眼就认出了他。
你是如此熟悉他的一切。
隔着厚厚的雨帘,他向你走来,远远地,你便听见了他的声音,传进耳里,刺进心里。
“呵,果然女人就是脆弱,你真的是个大麻烦啊。”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。
有点疼。
你忍不住想。
“要不是我妈让我来找你,你以为我会愿意来找你吗?我都不会想起有你的存在。”
他终于走到了你的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你。
你隔着雨帘,隔着厚厚的雾气,抬起头来,凝望着他。
这一刻,你突然发现他是那么的高大,那么的优秀,与你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。
他就像是那星光璀璨而又遥不可及的星空,而你永远仰望着他,也只能仰望着他。
不管多么努力,都抓不住他。
终究是你太过不自量力了,竟然有勇气妄想徒手摘星。
你看着他,心想。
“你走不走?”他满脸不耐烦地问道。
“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。”你只是这么回答道。
他听了你的话,想也不想地立马转身就走,连半分犹豫都没有。
之后,你模糊的视线里,便只能看到他愈来愈远的身影。
你与他之间虽然仅仅隔着雨帘,却好似隔了好几座高山。
而你永远无法翻越这些高山,追上他,说一句。
只是说一句。
说一句,我爱你。
永远不能。
……
后悔吗?
你忽然听到黑暗中有一个声音在诘问着你。
不知道。
你回答道。
累了吧?
你沉默了。
那就别再死死抓着不属于你的东西不放手了,这世界上总会有独属于你自己一个人的东西的,而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注定不能得到的东西磕得头破血流,撞得遍体鳞伤呢?
这不值得。
不,我觉得值得。
你蓦地出声道。
这应该不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。
那个声音说着,忽然停顿了一下,然后又道。
即使自己一个人也好吧,只要追求着属于自己的平淡与幸福,只要你是快乐的,那就不至于非要让自己心灰意冷,伤痕累累。
你说,不是吗?
你又一次沉默了。
然后,这场对话就在你的沉默中结束了。
试着练一下第二人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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